風景。人間

清文和祖母打招呼，但是她已經不認識清文了，一直把他當成志成。淑賢解釋了半天也沒有用，兩人只好告退。

「你阿媽這樣已經多久了？」

「最近都這樣，時好時壞。」

「看過醫生嗎？」

「醫生說是腦退化。他介紹了一種美國藥說很有效，哥哥已經託人到美國去買了。」

他們下樓之後，志成已經不在客廳，兩人因此走到花園。

站在花園大榕樹下的池塘邊，淑賢用麵包屑餵魚。十幾隻白色、橘色、黑色相間的錦鯉魚張著嘴巴搶食。淑賢看到這些魚，高興得眼中放光。

清文看著天真的淑賢，又看看這一片到處是綠蔭的花園，只覺得她真是幸運，可以在這裏長大，不用擔心外面世界的紛紛擾擾。

淑賢餵完魚，抬頭問他：「你覺得無聊嗎？」

「沒有，蠻好玩的。」

「每隻魚我都幫牠們取名字喔！這隻叫黛玉，這隻叫寶釵，這隻純白色的就叫寶玉。」

「那劉姥姥有來嗎？」

「就那隻最肥的！」

果然一隻灰色的大魚緩緩游來，清文哈哈一笑。

「我看你是中文系唸到頭腦壞了。」

「你的頭腦才壞了！我每學期都考第一名呢！」

「那班上的男同學都不敢追你了？」

「誰說的？好幾個在追我！」淑賢倔強的回答，後來又發現自己說溜了嘴，連忙拉住清文的手臂求他，「你不要跟我哥哥說。」

「只要你坦白交代，我就不說。」

淑賢只好告訴他，自己常常接到男同學寫的情書，有點困擾。

「那些情書寫得好不好？」

「有的很差，文筆不通、字又很醜，我都把它們丟了，但有幾封還不錯。」

「嗯，你要好好收起來，等你當祖母的時候，就可以拿出來給孫女看。『驕其孫女』，哈哈！」

淑賢瞪大眼睛，「你就喜歡嘲笑我，你這種個性一定交不到女朋友。」

清文被她堵得無話可說。「你這樣講也對，我確實不會討好女生。」

「但是你現在可以開始學習。」

「怎麼學習？」

「請我看電影，我就教你怎樣討好女生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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